眠面

音乐剧 ‖ 原耽 ‖ 冷热不忌 ‖ 开心就好
都是自造的金牛犊,无人对真神感兴趣,切记。

【彩虹山楂】Fix You

尧彬,一句话鹏凡弘杨

伴灵AU,前文有更完整设定 弘杨论坛体



  蔡尧是刘彬濠捡回来的,落下自家灵伴黄鼬的半条命。


  前期预判失误,没有人想到,隐匿于荒凉山林间的小型非法实验室居然拥有针对伴灵者的大型杀伤性武器,以及,超出预估的“实验品”数目。


  刘彬濠从废墟火场把面白如纸的高个子拖出来时,那只模样古怪的羚羊灵伴跟在他们后面低声哀鸣,几乎已经支撑不住实体。


  “通知消防部门,还有伤控大队的来善后,别搞出山火了。”把人放到担架上,刘彬濠晕过去前还不忘叮嘱这么一句。


  谁让他是后勤呢。他自嘲地想。




  一睁眼就惨兮兮地窝在病床上不得动弹,被贾凡揪着耳朵痛骂,旁边还有方书剑那狗崽子举着手机录像。


  “你他妈是后勤,后勤,后勤!是不是要把你打回七监回炉重造你才能记住后勤到底都应该做什么?你的脑子都被你家黄鼠狼吃了吗?”贾凡气不打一出来,飙脏话的白衣天使分分钟要变身绿巨人。


  所有伴灵者相关系统均冠名以编号“七”,其中第七警校被挂公职的伴灵者们称为“七监”,以表对这所严苛魔鬼的高等教育学府的“尊敬”。


  刘彬濠在隐隐作痛的伤口里有些走神,如果时间倒流回到训练时光从头再来,对现在的他来说反而是求之不得的幸事。


  看着一向沉默的病号又陷入恍惚一言不发,贾凡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上去,要不是你调度得当,伤亡控制得好,你看看处分会把你搞到哪个犄角旮旯扫厕所。彬彬,刘彬濠,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这是何必呢……”


  他也不忍说下去了,这个从第一线新退到后勤的小年轻让同事们都交口称赞,但和缓稳重的表面下有多少不甘在暗流涌动,贾凡自己恰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有些话,作为不同部门的同事,他不方便讲。作为朋友,他不舍得讲。


  方书剑早就很有眼色地关掉了录像,陆宇鹏走上前搭上贾凡的肩膀,对刘彬濠说:“后续工作还多着呢刘组长,你救回来的人还指着你处理。”


  刘彬濠看向他,转动的大眼睛里多了几分疑问。


  陆宇鹏只是笑,拍拍刘彬濠被子下未受伤的左腿:“升职了,刘组长,快点好起来吧,好了要请我们吃饭的。”说完又去哄贾凡,“我们先让他好好休息吧。”


  “你家黄鼠狼状态更糟了,你最好心里有数。”贾凡出门前撂下这么一句。


  留下刘彬濠在重归寂静的单人病房里继续发呆。黄鼬团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身下的软窝一看就是方书剑给弄来的。


  是啊,自己这是何苦。


  他也说不清当时是什么心情。看着爆燃的古怪气体填满老旧建筑,非法团伙四处逃窜哭喊,笼子里关着的却是活生生的和他们一样的人。侦查组同事的咒骂和惊呼好像又回响在耳边。


  他本应是他们中的一员。


  不知道那个灵伴是羚羊的高个子能不能救活,他被锁在实验室的最深处,最难救,受的伤也最重。刘彬濠在胡思乱想中再次陷入沉睡。


  再次醒过来时,他担心过的高个子竟坐在他跟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身上的伤结了痂,头发衣服打理过,不再狼狈,坐在椅子上交叠长腿,英俊得精致的脸现在倒是凸显出来了。


  刘彬濠不是个热情招呼人的性子,何况根本对眼前的情况一无所知,揉揉眼睛,没有主动开口讲话。


  那只脖子、腿和角都过分长的羚羊在房间里活动不开,像猫狗般追着自己的尾巴原地团团转。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受了重伤了。刘彬濠满腹疑问。




  事侦大队的女专员把蔡尧领过来的。


  他的恢复速度惊人,超出所有在案伴灵者的能力极限,刚救出来时灵伴羚羊还奄奄一息,影子都虚得近乎透明,第二天竟能重新满地乱蹦。


  一切进程都是超出所有人预期的良好——除了他怎么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在病房里,而后是心理治疗室,再到环境更轻松的餐厅,这个刚刚从魔窟里逃出来的年轻伴灵者始终目光涣散,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到最后,连一向最有耐心的星元也哭笑不得:“真不愧是彬彬那个小锯嘴葫芦救回来的,怎么连不乐意说话都一模一样。”


  低头沉默的男孩这时却突然抬头,艰难地开口问出一句:“谁,谁是救回来我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


  声音干涩语调扭曲,连语序都不大正常,是长期没有语言交流的后遗症。旁边的贾凡听完,眼眶都红了,赶紧把多余的人都清出去,不让人群对难得开口的男孩造成压迫。


  “救你的那个人,名字叫刘、彬、濠。”拿了心理医师执照的女专员长相温和可亲,柔声缓速地说,果然看到男孩嘴唇翕动,像在重复这个名字,“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想了很久,神色时而闪过痛苦,贾凡几乎要上前叫停的时候,男孩沙哑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蔡尧,我叫蔡尧。”


  这句话好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接着他又再次用沉默拒绝所有问题,旁边的羚羊开始躁动不安地乱蹦。


  “你想去看看彬彬吗?就是把你救出来的人?”心细的女专员不得已,只能寄希望于蔡尧的救命恩人。


  蔡尧呆呆地,迟缓地点点头。


  终于有了些反应,专员们松了一口气。




  听完女同事的复述,刘彬濠看着一人一羚羊有些头痛。这个案子最关键的受害人就是这个被保护得最严密的“实验品”,或者说,“实验成品”。他自己可清楚自己什么德行,如果真变成这小子钻出壳后认的鸡妈妈,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把人撬开口呢。


  “你觉得饿吗?”蔡尧在他们聊天时垂下了眼睫,没有发现那位专员已经离开了,猛地被发问竟还瑟缩了一下,抬头看见刘彬濠在看着他,“你吃过饭了吗?”


  蔡尧摇摇头,又点点头。刘彬濠慢悠悠道:“我还没吃饭。”环顾房间四处,这帮损友也没给带什么果篮来,就这塑料情谊,还想他请吃饭呢。叹气,又补充一句,“刚刚睡醒,好饿。”


  蔡尧犹豫地扶着膝盖从椅子上站起来。刘彬濠内心感叹,这长得也太他妈高了。


  床头的一个呼叫按钮被按下去,刘彬濠惊讶,而后笑:“唉,我都不知道。”


  不是问句开头不需要回答的对话让蔡尧慢慢放松下来,一小段沉默,等到刘彬濠快要忘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才回道:“我看见他们用了。”嗓音里的嘶哑好转些许。


  刘彬濠“嗯”了一声:“那,挺好的啊。”身子里的疲乏和倦意上涌,毫无动脑的欲望,也就没再费心开启话题,在护工的监督下吃完了难以下咽的营养餐。


  蔡尧显然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从监控病房来到他的复健病房,两个闷葫芦就这么共处一室,各自安静地发呆,都不大讲话。


  蔡尧对周围一切都兴趣缺缺,懒懒的黄鼬他还会多看几眼,但大多数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刘彬濠有自己的复健项目要做,也不常搭理他。




  很快刘彬濠发现,蔡尧有第三个人在场时总会搬着椅子坐到墙角,更拒绝坐上沙发,这时羚羊的大眼睛便会闪过警惕。哪怕是负责他的治疗和健康状态监控的贾凡医生一再前来试图释放善意,全渗不过男孩透明的屏障。


  只有在两个人独处时,他才愿意开口回复自己那些有一搭没一搭、更像是自言自语的“闲聊”。


  “应该可以看一下电视了吧。”


  “哦。”


  “今天又没有放盐啊。”


  “啊...”


  “你吃辣吗,还好我不吃辣。”


  “...吃。”


  ——虽然也是单音节词居多,但刘彬濠明显能从躁动渐平的羚羊身上感觉出,高个子男孩在他面前开始慢慢放松。果然第五天的午后,蔡尧浑身的尖刺都被昏昏欲睡软化,终于愿意开口回答刘彬濠难得抛出的问题了。


  “你不会还没到十八吧?”刘彬濠瞧着阴影里的男孩那张巴掌脸,突然生出疑问。


  “十九了,二零年的。”


  可是今年已经2042了。两个人同时僵住,蔡尧脸煞白,身子隐约有些颤抖。那是被困在里面三年了,刘彬濠心一阵紧缩。


  “你比我小,我十九的时候还在七监天天被教官压着训练。”他是真的不会聊天,生硬地尝试转移话题。


  蔡尧马上被他口中的“七监”吸引了注意力,刘彬濠不得不搜刮尽自己所有的记忆,艰难地组织语言描述这所“成年阴影”声音脱得又长又慢。一人听,一人说,太阳西下前,刘彬濠以为蔡尧快要睡着了,却听到他的发问:“你为什么不问我?”


  “啊......问什么?”羚羊的尾巴被黄鼬抓住,叫了一声。


  “你怎么都不问我?”蔡尧又说了一遍,语速前所未有的快。


  刘彬濠反应过来觉得有点好笑,不是照顾你的精神状态嘛。想到他借阅的那些心理书籍,关怎么看都与面前的情况不太相符。也许不是回避和选择性遗忘,只是缺乏一个让他安心的宣泄口。


  “那你,你想跟我说什么?”刘彬濠思考半晌才开口,接着又词穷半分钟,“你在里面怎么样啊,是不是比我在军校还......不好?”




  刘彬濠终于恢复状态能够脱离病房那天,把一支录音笔交给了星元。


  “背着人家偷偷录的呀小彬彬?”


  “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刘彬濠的白眼翻上天,声气拖长了嫌弃,“以为人家是傻的吗,不知道我们想干嘛?”


  蔡尧只是记忆模糊,不是智力受损,更不是情感缺失。相反,一个月的相处让蔡尧逐渐在他面前健谈起来,对贾凡建立起了信任,也能和常常跑到他病房折腾的方书剑开上几句玩笑。刘彬濠坚信这个男孩之前一定是一个性格外向又机灵的人,不由得对那些丧失人性的“研究者”更加深恶痛绝。


  星元拍拍他的肩膀:“其他调查进度都差不多了,就差你这份关键线索了,谢了。”刘彬濠摆摆手。


  此后蔡尧以受害人身份提供证据时,刘彬濠也在场,绞起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那个非法实验基地里,蔡尧和其他的伴灵者被注射各种新型药剂,增强或剥夺伴灵能力只在“研究人员”的一念之间。蔡尧是所有人中适应得最好的,实验最成功的——能力大增,羚羊也生出自我意识,逼得那些罪犯一再增加看管强度。但他的膝盖被暴力打开注射针剂,强行逆转回力量暴涨的生长期,经受了整整一年股骨再发育的剧痛,灵伴动物也受到了影响,形态改变力量外泄,更不稳定了。


  走出问询房间,星元安抚地冲蔡尧笑笑:“可以问一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回到爸妈那儿吗?”蔡尧的父母只是普通人,一直能收到非法机构伪造的消息,便以为自己的儿子只是在学校参加了三年的封闭集训。蔡尧不搭腔,看向刘彬濠。


  “啊?什么...”刘彬濠自顾着低头走,回神发现两个人都看着他,“你,之前在念书吗,是不是要回去继续上学?”


  可惜他们都心知肚明,蔡尧是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平静生活了。蔡尧还是看着刘彬濠没说话。三个人一时站定无言。


  这时走廊尽头窜出一只白貂,欢快地跃过来,刘彬濠很自觉地伸出手接住,白貂贴在他脸颊旁边使劲蹭。


  “你家貂怎么越来越亲人了。”高杨从走廊转角出现,刘彬濠无奈地问他。


  “不知道啊,阿黄教的吧。”高杨说这话时眼睛都变成温柔的两弯细缝。他向星元和蔡尧都点点头,给刘彬濠带来通知:“晰哥找你。”




  转后勤一年多,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刘彬濠坐进后勤部老大王晰的办公室,眼尖地瞄到桌面上全家福照片又换了一张。


  “好久没有见到小芒果,都变成大姑娘了。”他什么时候也变得一开口就是客气寒暄了呢。


  “是啊,小女孩儿是一天一个样。这次是找你来聊聊。”王晰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不是给你处分的。”


  “贾主任都跟我说了,你的灵伴情况比之前更加糟糕了。我知道你来我们这边是屈就了......”刘彬濠低头看铁锈色的茶水,打断:“晰哥您别这样说。”


  王晰一向拿这块外表温软的硬骨头没辙,叹气道:“行行行,可你之前不是一直在试着养好伤吗,专员训练也没落下,是想回去的吧?但这次受伤下来,机会就更加渺茫了啊。彬濠啊彬濠,你再这么冒进,可能连伴灵者都当不成了。”


  刘彬濠脑子里也一团乱麻理不清,不敢抬头看王晰:“我是因为那时候没办法......”他这话违心得不敢说下去。


  “真没办法还是不乐意想别的办法?”王晰温和却步步紧逼,“彬濠,你叫我一声哥,那你跟哥说实话,你自己心里面是不是根本不信任你的同事?”


  何止是不信任,是根本瞧不起看不上。不然他怎么可能还没到山穷水尽就跳出埋伏点自己上了?他心里的同事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些,不是待在后方的。我对丑恶的痛恨更深,对任务执行更熟练,技术和能力都更强,哪怕旧伤不愈也能做好,这是他心底根深蒂固又羞于启齿的妄念。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这样......”


  王晰看着面前大眼睛都要憋红了,不由得又叹气:“哥也不想逼你,可后勤担着多少人的命啊,你心里不是没数。”


  刘彬濠低头喝茶,被烫了舌头,眼眶更红了:“是,我会有分寸的了。但那个组长......”


  “升后勤一组组长是嘉奖,也是你的处分。”王晰严肃起来,“有功我们会奖,这不用说,但组长是什么概念你也应该明白了,回归专员执行组,你是不用再考虑的了。”


  果然这一刀还是要挨,刘彬濠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我明白了,谢谢主任。”


  临走前他立正敬礼,王晰好像又见到四年前那个刚逃离封闭训练的魔爪,腼腆微笑却意气风发的小伙子。




  出门的时候刘彬濠被吓了一跳,蔡尧和他的羚羊就这么大喇喇地坐在地上等他。见他出来,两只活物一起蹦了起来。


  “哇,你干嘛啊......”


  “他们说我可以跟你回去啊。”蔡尧也不能再在公家的疗养地再待下去了,见刘彬濠瞪大眼睛,他又补充,“我刚刚听到了,你是不是因为我被处分了。”


  刘彬濠扯着他离开主任办公室门前:“隔音门你怎么听得见的。”


  “那是对你们隔音,我被改造了。”哦,现在你倒是对这个很坦然了呢。


  “你想干嘛,干嘛有家不回跟着我啊。”刘彬濠又头痛。


  蔡尧挣脱他被扯着的手,跟刘彬濠并肩走:“你不知道吗,我伴灵者的力量稳定不下来,不适合跟我爸妈他们生活了。”


  “知道......所以你到底要干嘛......”尾音拖长是很无可奈何的了。黄鼬在羚羊的长腿下钻来钻去,玩得不亦乐乎,是指望不上的了。


  “我也想做执行专员。我问过了,有人向上面推荐就可以去参加训练考核。他们说你是很厉害,我可以跟着你......吗?”蔡尧感受到刘彬濠恶狠狠的眼神,莫名心虚,弱下声音加了一个疑问语气。


  刘彬濠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那是以前,现在已经废了。”不然不至于救根竹竿也搭上半条命,想着他再次剜了蔡尧一眼,可惜身高差距摆在这里,多有杀伤力的眼神都无济于事。


  蔡尧继续叭叭叭:“可是你就是很厉害啊,我想让你给我写推荐报告。你要是教不了我,那谁也教不了我。”他想想又补充,“而且我现在回到生长期,我身体机能和灵伴都会更强的,绝对不会丢你的脸。”


  “我就一个后勤,也没什么脸给你丢。”


  “我都说我听到了。”蔡尧有些恼了,“你是因为我才没机会再做执行专员的,那让我帮你不可以吗。”


  刘彬濠下一秒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眯起眼睛打量他:“你认真的?”这人怎么今天话出奇地多。


  蔡尧没由来地脊背发凉,唰地站直:“认真的。”接着又飞快补充,“你想做但是不能做的事情,我来替你做。”


  刘彬濠低头笑了,第一次在蔡尧面前笑成这样,脸颊边有清晰的酒窝,眼睛却藏在密密的睫毛下面叫人看不清:“那你试试吧,但是要达到我的要求可是很难的。”


  蔡尧重重点头——一定会做到。




  





  彩蛋:



  “刘组长你家羚羊打着打着又嗨了,又有一堆事故要上报,你也不管管。”


  “???一组是出警后勤,关我x事啊,找六组去啊。”


  “不是啊,那家属嘛,没点责任吗嘻嘻嘻。”


  “......蔡尧你立刻马上给我滚过来!!!”


  刘组长谈恋爱之后暴躁了好多呢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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