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面

【HP】天蓝色的彼岸

童话《天蓝色的彼岸》AU

逝者安息，生者前行

致大战中牺牲的所有英灵

晚安霍格沃兹

　

　　昏昏沉沉中，Fred逐渐恢复意识，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他猛地睁开眼，用躲避Filch的准确直觉瞄上那个方向，然后愣住了。

　　——Sirius先生。

　　大概是Fred的表情震惊得过于扭曲了，这位先生阴沉的神色显露出几分好笑，但很快却比原先更加可怖。

　　“先生，您怎么在这里！”Fred高声同他打招呼。

　　“你死了，恶作剧男孩。这里是死人才会来的地方。”Sirius皱着眉头，“你怎么会来到这里，黑魔王不是应该失败了吗。”

　　Fred不知道应该先震惊于自己的死亡，还是Sirius对黑魔王的宣判。

　　半晌，他找回了自己的记忆，他之前刚刚才见到Percy，正想着和George一起讲一个让魔法部高官终身难忘的精彩笑话，然后听到让耳膜剧痛的爆炸声，眼前一黑。

　　原来自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让Fred心口有些发堵。

　　但Sirius没有留给他悲伤的时间，继续催促他开口回答：“Harry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Fred艰难地描述了一下他来到之前的情况，叹了口气：“可惜也没有机会带几个食死徒过来。”

　　Sirius翻了个白眼：“食死徒是来不到这里的。”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Fred这才想起打量一下周围。树林、灌木、田野和小路，太阳落山的余晖比他生前（哦，生前，Fred想到这儿又品味了一下这个字眼）见到过的都要红亮。

　　“死人待的地方啊。”看到擅长整蛊的年轻人也会显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Sirius突然心情有些久违的愉快，“我也不清楚谁才能来到这儿，我来了，Dumbledore和他的黑巫师男朋友来了，Moody也来了，总之，没见过那帮蠢货食死徒。”

　　“Dumbledore教授？Moody？他们在哪儿？”Fred没想到还能有再见到他们的一天。

　　“啊，我还没说完，死人来到这里都可以许愿，愿望完成了，那你就该去天蓝色的彼岸了。”他往落日的方向一指，“Dumbledore和Moody都许过愿了，你是别想见到他们了小子。”

　　“天蓝色的彼岸是什么地方？他们去那儿干嘛？”年轻的巫师神情略为萎靡。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去过，去过就不会再回来了。”Sirius想了想又补充，“Dumbledore是跟那个黑巫师一起去的，也许是回不来了。”

　　Fred精神了一些，吐了吐舌头，又眨眨眼睛：“您可别想吓我，也许Dumbledore是不想回来了呢，男朋友又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走来一个白色人影，高声打断了Fred强烈的好奇心：“Sirius，你今天还是不许愿吗？”

　　“今天又是你值班吗？”Sirus也扯开嗓子回道，“快来，我这里有个小朋友。”

　　那人走近，脸上布满浓雾，Fred看不清他的五官。

　　“您好，我是许愿人，请问您对生者有什么愿望吗？”许愿人向他友好地伸出手。

　　Fred握了上去，眼却看向Sirius。许愿人？他想到了缄默人，还有魔法部地底的那些黑色房间，想到他和朋友们一起在放满水晶球的房间里搞破坏……

　　“他们每天都会来的，问每一个人要许什么愿望。穆迪刚来到这里就许了，他要Harry杀死黑魔王。Dumbledore陪了我一阵子，等到那个黑巫师，不知道许了什么愿，也走了。你可以许愿保护你的家人。”Sirius交叠双臂，歪着头看着他。

　　“我以为您会许愿Harry活下来。”Fred回望他，眼神充满迷茫的混沌。然后他看到Sirius脸上的神情变得古怪又悲伤。自这位先生出狱以来，他从未在这张饱经风霜的灰败面孔上见过这么复杂的神情。

　　“Lily和James许过了。”Sirius的姿势中透出的散漫在这一霎突然消失了，他直直盯住Fred，语气认真而郑重。

　　Fred张了张嘴，没有发出更多的音节。许愿人站在一边，耐心而安静。

　　那些亲切的、每天都出现的、乱七八糟的思绪终于又在这一刻回到了他的脑海。Fred想，爸妈该多伤心啊，要是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就好了。WWW少了一个老板George该忙死了，不过也没人跟他抢Angelina了。Percy不会被大家以为是害死了自己吧，那也太惨了。

　　然后Fred的念头又开始发散，难道因为Harry的父母去世了，许愿保护他，他才能那么多次化险为夷吗？这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呢？难道因为在自己之前家里没有人去世，所以他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吗？这又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呢？等一下，这是幸不幸运的问题吗？难道他真的想在这个地方跟George相会再商量怎么整蛊和开玩笑？这叫幸运吗？

　　Fred很快就作出了决定：“Bill和嫂子还有我的小侄子要平安，Charlie驯龙别再受伤了，Percy先让George打一顿才能回家，George便宜他了追到Angelina，Ron和万事通小姐，Ginny和Harry，爸爸和妈妈，他们都要一直好好的。”

　　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又不放心的问：“你记得过来吗，要不要我说慢点。”

　　许愿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就是以上的人都活着是吧。”

　　Fred冲着许愿人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瞪大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的眼神中透出批判和谴责。许愿人仍然沉默。

　　最后，他的表情垮了下来：“好吧，那就是都活着吧。”

　　想了想，他又不死心地问一句：“可以让George不要生双胞胎吗？”

　　“......行吧。”许愿人最后还是答应了。

　　不知是不是预感到愿望真的会实现，Fred的心突然不那么沉重了。他让自己不去想还活着的亲人，这比几分钟之前容易多了，他现在甚至有些期待起那个蓝色海岸边上自己能不能见到Dumbledore，很久都没有看到他那配色大胆的巫师袍了，怪想他的。

　　发觉Sirius还在直勾勾盯着他，Fred咧开嘴，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Sirius竟然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要是和你俩一样大，也是比不上你们的。”看到Fred惊喜的表情，他又补上一句：“但这只是假设，掠夺者比你们出现得早，还是更厉害的。”

　　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

　　Fred又给Sirius补充了一些他的教子的近况，道别后径直往天蓝色的彼岸走去了。Sirius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脸上是不再那么僵硬的微笑。

　　

　　许愿人同Sirius告别，转身向来时的路上走去。

　　路上另一个白色身影与他相遇：“今天脸色不太好啊，雾那么灰，那个Sirius还是没有许愿吗？”

　　摇摇头。

　　“啧，怕不是想要的太多，挑不出一个太具体的。”

　　“不，他是我见过得到最少，要得也最少的死者了。”

　　两相沉默。

　　“嗨，何必纠结那么多呢，我们的存在只是让他们安心去到‘那边’而已，要真有能耐完成愿望就好了。”

　　“……我走了，明天再过来。”

　　“行，再见。”

　　“再见。”